图/纪录片《和陌生人说话》
听到父亲病讯的那一刻,罗福兴第一反应,这不会是在开玩笑吧。
但家人都不想去为父亲送别,作为儿子,罗福兴觉得自己有必要走这一趟。
在父亲的病床前,两父子的手,又再次紧紧相握。
罗福兴多想,能陪父亲过完最后一个中秋节。无奈天意弄人,还没到七月十五,父亲就逝世了。
图/纪录片《和陌生人说话》
父亲的离开,让罗福兴想了很多。
他不想再重复这种无力感,他想要担起养家的责任。
为此,他剪去杀马特的长发,在深圳龙岗开起了一家美发店,靠给人剪头发谋生。
也是在这里,罗福兴遇见了李一凡。
杀马特时期的罗福兴。图/纪录片《和陌生人说话》
虽然必须走出“杀马特”圈子,但罗福兴没有想过要跟它彻底“划清界限”。
那段日子,除了开店以外,罗福兴干得最多的事,就是频繁接触媒体、接受采访。
在众多的访谈里,他不停重复着:
“我想为杀马特家族正名,我们不是别人眼中的脑残。”
罗福兴的这个愿望,李一凡真正地给他“安排”上了。
李一凡和罗福兴第一次见面,是在小旅馆开的房间里。图/一席、李一凡
03 东莞石排:杀马特的现在进行式
事实上,杀马特们和罗福兴,有着同样的性格。
宅,在网络上聊天要比当着面说话主动大方得多。
2013年以前,杀马特人数非常多,甚至一条流水线能有七八个杀马特。
广东、浙江、福建的工业区也有很多杀马特,在工业区这是一个非常时尚的事情。
但后来,杀马特遭到了社会的“反杀”。
李一凡说,“原本就是不会表达的人,在经历了被整个社会嘲笑、打击、蹂躏,还毫无反抗能力后,杀马特对社会和其他阶级的人有着深入骨髓的恐惧。”
大多数杀马特刚出来工作都很单纯,不少人都有过被骗的经历。图/纪录片《杀马特我爱你》
甚至有一次,约好的杀马特迟迟不肯露面,原因是他觉得李一凡和罗福兴他们是“同城代打”。
他想,也许是网络上的人在找乐子时,想到了“他们”。
东莞石排。图/纪录片《杀马特我爱你》
杀马特现在还存在吗?答案是肯定的。
在东莞的石排镇,在林立的工厂堆里,那里还聚集着一批“最后的杀马特”。
他们,依然在抱团取暖着。
这里有他们最爱的名流发型屋,有他们经常“打趸”的金丰溜冰场,没有钱了就换到石排公园里聚会。
一间好的发型屋,一个好的发型师,是杀马特的必需品。图/纪录片《杀马特我爱你》
杀马特们最常聚会的金丰溜冰场。图/纪录片《杀马特我爱你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