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几天我去按摩的时候,按摩机构里一个阿姨和我吐槽:
“我们这一个月就四天假,休完还想休的话不但扣工资,还得花钱买。”
“有一回我儿子生病了,要请假,但那天客流量大,经理舍不得不挣钱,结果咧,硬要收我500才原意卖我一天假!我一个月工资才6000多。“
最后阿姨发了脾气、才在经理“得要医院的,诊所病例不作数”的嘱咐下,去医院给自己开了两盒药假装生病,才得以“免倒贴”休假一天。
这样的事情在按摩机构很常见,但会使用的阿姨并不多。
所以服务业打工人的辛酸,只能在网上看到碎片。他们是沉默的大多数。
但十五年过后,白领的心理发生了明显变化。他们那些本就根基并不雄厚的优越感,已被现实困境和互联网语境肢解得稀碎。
“打工人”三个字,可以帮助他们吹散中产幻象,知道自己到底是谁。
坐在办公室里不必风吹日晒,月薪一两万,五险一金,升职加薪——这些都早已不是什么“人上人”的标志。
即便看似代表着先进生产力的互联网大厂,也充斥着码农不到30就脱发、安享996福报、35岁以上员工遭大规模辞退的糟心话题。
工资可能在涨,但他们的生活成本也在上涨。比如在朝阳、海淀,3000元以下的整租房已经几乎不存在:
比平均工资的话,互联网大厂确实更高。但钱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,特别是工作对人的异化。
11月12日,在人物发布的《互联网大厂的厕所难题》一文里,甚至可以看到,资本对于互联网员工的规训,已经渗透到了最隐私的角落里。
iPhone12、各路潮牌、出国旅游,或许可以让白领们外在看起来很光鲜。
但除了衣食行,真正关系“生老病死住”的钱,没几个人有底气敢说自己扛得住。
在竞争日趋激烈的现实环境里,即便是再乐观的人,也不免担心大厦在某天崩塌。
这些普遍存在却求解无望的困境,才是“打工人”这个梗为何可以深得人心的现实基础。
这样的现实之下,不论“打工人”这个词如何被定义,被灌了多少梦想与鸡汤,都不会改变让打工人倍感压抑的心理状态。
二是,想要真正夺走对针对“打工人”一梗的话语权,在如今的网络生态里其实不太可能。
在这场话语游戏里,高高在上的权力并不能渗透到每一个可以发声的地方。它可以进场,但却做不到清场。
更何况,民间网友源源不断的创造力,总是会让上面的感叹“计划赶不上变化”。
11月4日,UP主胡基森就整了一个“【加油打工人】2021春晚小品惨遭泄出”的好活。
他借用了春晚小品的话术套路,提前“剧透”了春晚小品会如何玩弄“打工人”这个梗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