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幼的,我有剥头。你过来拿一个练一下。”
看上去简单,但真要包得像模像样,还得花点功夫练习。叶子的梗要掐掉,横向对折一次,再折一次,然后反过来,卷在食指上,剩下那个尖角塞进去。卷的弧度要适合放入一颗槟榔果。
阿伯没让我刷白灰。所谓白灰,就是石灰。
白灰
石灰分“活灰”和“死灰”,两者采用的烧制石灰的原料不同。而不管是什么灰,石灰都要加工成石灰乳并放置一段时间后,才会成为“槟榔灰”,这种加工过程叫作“养灰”。
很少有槟榔摊自己养灰了,但用心的店家,则会用不同的配方来养灰,阿伯加的是米酒、威士忌和中药粉。
活灰只能朝同一个方向轻轻刷,反向的话槟榔吃起来会“咬嘴”,嘴巴会破掉。“交流道上那些穿比较辣的哦,用的都是死灰,因为她们不会刷,死灰就可以来回刷。”
见我把叶子都要卷烂了也没包好,阿伯嘴里叼着烟,斜斜地笑着,吐出一口白烟,把我手里的叶子拿去,几下就包好了,然后放一颗在嘴里嚼着。“再给你一张试试,你要不要吃一颗看看?”
我有点兴奋又紧张。虽然在台湾吃槟榔的人很多,真要找起来,周围还真没吃槟榔的朋友,总觉得槟榔离自己很近又很远,而且很多卖槟榔的女生也说自己卖了很久但从没吃过,“不敢吃”。而对于一个大陆人—我来说,“吃石灰”这件事怎么听都觉得“怪怪的”。
但我还是抱着尝试的心情要了一颗。“我给你刷薄薄一层灰啦,不然你和我吃一样的口味哦,你头会晕啦。”阿伯说。我心想,我酒量还不错,含酒槟榔应该难不倒我啊。
涂了一层白灰的“幼”
我咀嚼起来,第一感觉是“辣、涩、热”,那种滋味很难形容。槟榔的标准吃法,嚼完第一口汁液要吐掉,明明是绿绿的槟榔果,和白灰融合后,吐出来的汁液竟然是红的。难怪很多久吃槟榔的人会“黑齿红唇”。
没嚼几下我就吐掉了,很快,我就开始觉得头有点晕,这也是不习惯吃槟榔的人会有的反应,有点像醉酒,整个人开始反应变慢。
我还带着其他槟榔摊买来的“菁仔”,装在一个印有穿三点式的辣妹图案的盒子里,这也是从槟榔西施文化衍生而来。
菁仔是不包“荖叶”的,把槟榔果对半剖开,剖开后会像苹果一样氧化,导致色泽不佳,所以剖开的槟榔果都会先浸过漂白水,再用清水洗净。菁仔内用的是“红灰”,一种加入香料颜色呈红色的石灰,红灰内再嵌入一片“荖花”。
剖开的槟榔果
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以前,吃菁仔的人比较多,菁仔也比较适合“入门”,因为吃起来口味甘甜,没那么烈。因为荖花中有强致癌物,所以台湾人慢慢改吃“包叶”槟榔,“包叶”口味更烈些,不仅因为石灰,而是“荖叶”本身就有一股辣味。